小李花了一个小时打扫完工作室,累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他想起两个月前都朗对他展示的那一切,到现在还是让他心有余悸。尽管他前阵子有过自杀的想法,也没想过死亡的气息会离自己如此之近。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这里工作并住下,而他的老板还是一个如同恶鬼般的人。
不过在那之后小李倒是再没见都朗有什么异常,基本上就和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子。而且苏丽隔三差五地过来,似乎完全不知道都朗的恐怖之处。他都有点怀疑自己那天是做梦了。
都朗此时正在看报纸,小李时不时地瞄上他几眼,怯怯地问道:“老板,前段时间我看到你变出个手掌,还吸我的血恐吓我。你说是不是我喝醉了,或者做梦了?”
都朗听到小李这么说,放下报纸,微笑地看向他,但是嘴里说的话却让他笑不起来。“好像是有这么个梦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让你再做一次,就是有点生命危险罢了。也许这次的血就不会回到你身上了。”
小李一阵恶寒,不过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:“那丽姐知道你的事么,我是说关于你的那些,特异功能什么的。她好像挺喜欢你的。”
“不知道,也没有让她知道的打算。我也清楚她喜欢我,确实是有点麻烦……不过她的性格太热情了,有时连我也被感染。算了,以后再说吧。”
小李听罢,转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那也别让我知道啊,太吓人了……”
都朗继续低头看报纸。“你在这工作,以后总会知道的。与其这样,不如早点告诉你。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不过暂时保密。”
正当小李躺着快睡过去时,有人敲门进来了。是个陌生男人,头上一顶鸭舌帽,戴着口罩,眉角眼角向下,看起来就像两个八字。
口罩男看向小李,声音低沉沙哑。“就是你们这里吧,可以帮人忙的。我昨天看到了你的传单。”
小李被他这么一说,想起昨天深夜,似乎是给这个口罩男发过传单。其他人看到了都是随手就扔,唯独这个男人盯着传单看了一会。
“是的,不过我只是员工,那边那个才是老板。”说完小李朝起身放下报纸的都朗怒了努嘴。
“这位先生,您好。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?”都朗朝小李招招手,示意他给客人端茶倒水。
小李把茶端到客人面前时,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味,那是肉类腐烂的味道。不过小李也没多想,也许客人在屠宰场工作呢。
“你们能帮我找一个人么?”口罩男开了口。
“找人可以,但也不是什么样的委托都接的。而且,你要找的是活人?还是死人?”
小李听到都朗这么一说,感觉话里有话。转过身来看向都朗。
“你看出来了?”
“虽然现在是十一月底,大家都穿上了厚衣服。但包裹得再严实也多少有点味道。只怕身体已经开始腐败了吧。”
听完这句小李又诧异地看向口罩男。
他见瞒不过都朗,于是开门见山,摘下了口罩。只见嘴唇部分已经不见,露出了有些发黄的牙根。
小李被这情形吓退了一步,扶着都朗的肩膀问道。“怎么嘴巴成这样了。”
“你眼前的又不是活人,不这样还哪样啊?这位先生,说说你要找的人吧。”都朗也不管身边有些发软的小李,照常做生意。
“我就不透露姓名了。我要找的是我老婆,她叫徐桂芬,在纺织一厂上班。原本住在城南丽阳小区5栋301。我走得有点突然,还有些后事需要亲**代她。这是她样子。”说完口罩男递了张照片过来。
“你知道住处,为什么不自己找她。”
“找过。她不在纺织厂干了,而且也从住处搬走了。”
“那能问下你为什么死了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么?”
口罩男听到这句有些不悦,不过还是回答了都朗。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,醒来就发现成这样了。”
“好吧。找到人的话,你出多少钱?”
“1000够么?如果你们能找到她,我大概还剩些积蓄。”
都朗想了想,接下了这笔生意。
“那我后天再来,希望你们尽快找到人。”说完口罩男转身离去。
都朗也不磨蹭,拉上还没回过神的小李,开上车往城南跑。
路上,平静下来的小李突然想起个问题,便悄悄问都朗:“老板,你是不是挺有钱的?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都朗正开车,也没多想,就随口回了一句。
“还问我为什么……我来了三个月,这是头一单生意,这么复杂的状况你居然只收1000。就这样你还能每个月正常发工资,你说你是不是有钱。”
“有又怎么样,没有又怎么样。安心拿你的工资就行,手机钱还没扣完呢。”小李被这么一呛,乖乖闭了嘴。
傍晚时分,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赤红色,一行人来到了城南老小区。不得不说,这地方比工作室所处的地段还冷清,路上只能见到很少的行人。空旷的四周配合着落日,竟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。也不知道当初建小区的人怎么想的,估计是被政府的道路规划误导了。
都朗他们来到口罩男所说的地址。这栋楼里现在就只剩两家人,三楼一户,六楼一户。
都朗和小李各拜访了一家,可邻里之间并不是太熟,所以都朗获得的情报也不是太多。
六楼的人家每天晚上回来时间都不固定,有时七八点,有时十一点。时间长了就注意到每次都只有302和自家有灯光亮着。以至于之前以为,楼里就住了两户人。
而三楼的人家则经常在半夜听到对面有动静。因为门都是老式的,声响特别大,总是打扰到他休息。时间长了吧,想找301的谈谈,却总看不到人。
第二天早上都朗又去了纺织一厂,先和门卫套上了近乎。结果还是不错的,门卫大爷在这工作了二十年,但凡谁走谁留,他都有个印象。省得都朗再进去找人事了。
在多次打听后,都朗了解到,原来除了徐桂芬,还有一个人在她之后没多久也辞职了。那人叫李保忠,和她在同一个车间工作。之前厂里就流传他俩暗地里有一腿,现在这么一起走人,仿佛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。
随后在李保忠的住处,蹲点的都朗,发现了徐桂芬的身影。
第三天一大早,口罩男就来了。都朗他们把他带了过去,让他自己等着徐桂芬出现,但是并没有告诉他姘头的事。
不久,徐桂芬出来买菜。口罩男在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,在路过一个无人巷子时,用携带的**毛巾将她迷倒了。
接着他让都朗把车开到巷口,都朗看到这情形。“你这是交代后事?还是办后事?”
口罩男抬起头,盯着都朗,眼睛看似无神,却透出一股杀意。“这些不用你管!帮忙抬进车,送我到一个地方。”
都朗不再说话,倒是一旁的小李有点不知所适,但是老板都没说什么,他也只能照办了。一行人按照口罩男的指示来到了城南老化工厂。这里由于厂房搬迁,已经废弃了,只留下还未散尽的刺鼻气味。
口罩男把徐桂芬搬进车间,用麻绳紧紧地绑在一把椅子上。绑完,也不转身,对着都朗他们说道。“行了,你们可以走了。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“那1000块呢?”
“明天我再去找你们,会给你们的。”口罩男语速极快,透露出了不耐烦。
“行。小李,我们走。”都朗说完这句转身离开,小李见状只好跟着出去。
到了停车处,小李拉住都朗。“老板,我们这就走了?先不说明天给不给钱,我觉得他今天就要干出什么事啊。”
“那你去制止他?我们的工作只是帮忙找到人,后面他要做什么和我们没关系。”
“那他要是犯法了,我们也是从犯啊。”
“他都是死人了,法律对他有效么?就算真有什么事,放心,抓不到我们的。”
虽然听到这么说,但小李心里还是十分不安。生活突然变得过于刺激,让他的神经一直绷着。
都朗上了车,看到小李还是杵在那,一动不动发着呆。便喊了句。“走不走啊?不走我走了啊。”
“老板,我还是想留下来看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车子就开了出去。
还没开多远,都朗又下车走了回来。小李见此,心里有点高兴,老板到底还是放不下我啊。
都朗走到眼睛充满期待的小李面前,掏出20元递给他。
“这里地方偏,给你20打摩的。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,留下有点凌乱的小李。
无奈事已至此,小李只好偷偷地靠近车间,透过铁门的一点缝隙观察里面的状况,可惜里面说话太小声,他听不见。
此时口罩男已经用水把徐桂芬浇醒,揪着她的衣领,脸贴近脸。“钱在哪?”
**的效力还没全退,此时的徐桂芬脑袋微微晃着,还不是太清醒。“你,谁?什么钱?”
“这么快就把我忘了?”口罩男一边说着,一边脱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。
徐桂芬见到他的脸后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。“你,你,你不是,死了么?”
“我是死了,可我又从阎罗殿回来了。我得不到的东西,你也别想一个人独吞。说,钱在哪?”这句越说越大声,连门外的小李也听到了。
“钱花光了,没有了。”徐桂芬小声地回答道。
“用光了?好!”口罩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瓶汽油,一滴不漏地洒在了徐桂芬身上。接着掏出打火机,慢慢靠近徐桂芬。
徐桂芳看这是要来真的,立马慌了。“钱就在我住的地方,就在那里。以前是我不对,我不该杀你。你放过我,你放过我吧,我给你去拿。”
“既然知道了在哪里,就更用不着你了。”说完,口罩男把打火机扔向了徐桂芬。
霎时,熊熊烈火燃起,伴随着的,还有一阵凄厉的惨叫声。声音里透出了无助,痛苦,和愤怒。此情此景,让外面的小李吓得直哆嗦,手一抖,不小心碰了下铁门。
口罩男一听到门口有动静,立马转身朝门口走过来。而此时他身后燃烧的徐桂芬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原来大火烧断了捆绑她的绳子。她猛地冲向口罩男,用尽力气抱住他,二人身上一同燃烧起来。小李也被这一出吓愣了。
可他们都忘了口罩男已经是个死人了,硬是拖着燃烧的身躯,朝门口移动,一堆堆烧化的皮肉也从身上掉落下来。
等口罩男快到眼前了,小李才回过神来。爬起来就跑,像脱缰的野马般,跑了三四分钟才停下来,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。可他不敢多停留片刻,稍微休息了下,就接着跑到街上,喊了辆摩的,回到工作室。
这时都朗还没回来。小李锁好门窗,一下倒在沙发上,睡了过去。
也不知多久,小李醒了过来,眼睛刚睁开一条缝,就听到了都朗的声音。
“醒了?”都朗已经坐在办公室看报纸了。
本来还有点迷糊的小李想起之前的那幕,瞬间就清醒了。“恩。老板,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多可怕的事……”接着小李把经历的全都讲了出来,讲完还是一阵后怕。
“就是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。太可怕了,那男的简直是不死身。”
“不死什么呀,不死。我回去看过了,两个人都烧成碳了。”
小李听到都朗这么一说,一下坐了起来。“老板,你回去看过了?什么时候?话说你都干什么去了?”
都朗看了一眼小李,放下报纸。“我呢,先去徐桂芬姘头家敲诈了一笔钱。然后在回来之前又去了趟化工厂看看情况。”
小李有点懵了。“敲诈什么钱?话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出事?”
“一开始就怀疑了,但也是后来才明白的。老公死了,老婆还不把他火化的,你见过么?肯定是非正常死亡,他老婆应该也掺了一手。至于他身体都没有生命特征,却为什么还没死我就不知道了。至于那个姘头,他肯定还不知道,不然用得着我们找过去?他老婆工厂六点就下班,家里却经常晚上没人,两人还总是凌晨夜归。所以我怀疑他们是盗窃犯。那他老婆杀人动机就很明显了,要么为财,要么为情,或者两者兼之。所以我去她姘头家用这事敲了他一笔钱。不过听你刚才的描述,应该是两人分赃不均导致的,然后她老婆杀人抛尸后携款住到了小姘头家。唉,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多敲诈点。”
“你敲诈了多少?”
“不多,也就八千。”
“话说你早知道会出事,为什么还把我留在那……”
“这不是锻炼你么。”
“锻你个头。我差点没命啊!”小李拿起本杂志,抬手就要扔过去。
“哎,好了好了,手机剩下的钱不扣你的了。这下行了吧。”
听完这句,小李放下杂志,乖乖坐下,又躺着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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